清明我们从四面八方赶回老家

作者:小草英子 点击:2021-04-07 07:02:00

我的老家是徽州的一个古村落(歙县北岸五渡村)...

每年清明,人们都从四面八方赶回那个叫“老家”的地方。那里是祖先的繁衍生息地,也是你的出生地。她用阳光、雨露哺育你,同时赋予你乡音、口味以及生活习惯。

我的老家是徽州的一个古村落(歙县北岸五渡村)。“青砖黛瓦马头墙,回廊挂落花格窗”的她坐落在绵延起伏的群山中。清澈的棉溪河从家门口川流而过,蜿蜒的乡间公路把农田和山地分割成若干个方块。一年四季,春耕夏耘,秋收冬藏,浓浓的烟火气由此升腾。童年的印象里,这个小小村落就是整个世界。

距县城十八公里,离新安江山水画廊五分钟车程的老家,风景如画,交通便利。尽管如此,知晓者还是寥寥无几。直到近年入选中国传统古村落,抗日巾帼英烈方璧故宅列入县级文物保护单位,她才稍有一点知名度。

老家有我的父辈、祖辈,同学、同伴,还有看着我长大以及我看着长大的邻里。从未谋面、只是在家谱上留下名字的先人们,或多或少也在那里留有生活的遗痕。

三十年前,我走出老家温柔的目光,走向远离她的都市。一年中回去的次数实在不多。除了节假日,其他时间很少回去。

人到中年,脑海中不时地萦绕着老家的影子,她执着坚定地占据我的梦。本来已经模糊了的场景,常在梦中重现。特定时光下的老屋,一颦一笑的亲人,嬉闹的场景......

老家对于我只有回去时才变得真实,其他时候只存在记忆中。当车子驶入熟悉的老家地界,一个个温馨的画面不时在眼前浮现,就像时空穿越,一草一木、一砖一瓦、一山一水,都是那样亲切、熟悉。

当我走近一户户人家门口,久违的乡音格外悦耳。“回来了?”“回来了!”我不停地回应着。这是老家独特的欢迎“仪式”,每次回家的情景都是如此。除非待在家里,只要出门走动,便不断与乡亲们相互招呼着。有些是很熟悉的,有些是点头之交,还有一些就面生了。面生的大都是在我离开老家后出生的,我见过甚至抱过孩提时的他们,但现在陌生了。招呼声后,有时还能听见小声的嘀咕,“这是某某人的女儿”。其中的某某是父亲的名讳。虽然他老人家已仙逝近二十年,他的大名却很自然地从乡亲们的交谈中流出,好像从未离去,这种感觉令我很是欣慰。

家门口的乡亲们,见了我都显出一种亲近感。是的,是亲近感,不是客气,这是只有在老家才能享受到的快乐。虽然他们不会说“见到你真让我高兴”之类的社交用语,却显得更真诚。他们看着我在老家长大,又看着我远赴他乡。同龄的伙伴们像蒲公英的种子被吹得四散飘落,他们早已结婚生子。即使遇见,似乎也变得陌生了,不是感情淡漠了,而是“你的世界我不懂,我的世界你不爱”。一些充满稚气的脸,疑惑地望着我,就像看着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。我也在心里猜测着他们的父母是哪位故人。

我认识,且也认识我的,除了村里的老人以及我的同龄人,就数村庄上空的炊烟了。村中的小狗闻到我陌生的气息,也常常乱叫。由此我再次认识到,这儿一直是他们的家,只是我的老家。

近年来老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让人欢喜让人忧。喜的是房子越来越漂亮了,泥泞的小路被拓宽被硬化;忧的是新落成的房屋外墙贴上了白瓷砖,远看似乎也有白墙之妙,近看白墙的美感被解读得过于粗暴。青石板的路面也被水泥覆盖,村落的古韵被洗刷、冲淡、甚至抹平。

村庄变得冷清、孤寂。冷清得只剩下犬吠鸡鸣,静寂得只剩下几个坐在青石条上的白发老人,上山下地忙农活的寥寥无几。曾经看着我长大的爷爷奶奶们大多作古不见了;小学已停办,孩子们到城里上学了;年轻人向往城市生活,慢慢离开了家乡。即便如此,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用零星的记忆拼接、修饰着老家的纯朴、温馨,总念着老家的点点滴滴。

离别的时刻,相熟的邻里们在停车场与我道别,他们像家人一样叮嘱着“路上注意安全,有时间常回来看看”。纯朴的话语,令我感动,觉得这里依然是自己的家。上车前,我习惯回望老家的天空,湛蓝的天际下没有一丝杂质,唯有一缕缕炊烟正恋恋不舍地离开村庄远去,它契合着我离开老家的心情。

老家是心中最温暖之处,却也是渐渐回不去的故乡。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PBjfBOgk-6Mv8zjrUvd9z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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